中国特色小镇死亡名单:站在风口上的遮羞布
废弃的建筑物、废弃的街道和关门的商店都列在互联网上。 以前的他们是多么的辉煌,现在却是多么的悲惨。 要知道,2017年最高峰时,18个省份摩拳擦掌,相继提出特色小镇创建计划,总数超过1000个。
大跃进的兴奋消散了,后遗症开始显现。 耗资3.5亿元的陕西西安白鹿原民俗文化村,开园当天接待游客12万人次。 此后,它就走下坡路,不得不拆除。 一招牵一发而动全身,多米诺骨牌倒下。 距离白鹿原文化村102公里的和贤坊宣布关闭; 位于咸阳市礼泉县的东黄镇,商贾纷纷撤离,成为“鬼城”; 截至目前,全国至少有100家文化旅游酒店处于破败、破产的状态。 心情汹涌上台,下台黯然失色,我怎么会如此悲伤? 成功的特色小镇凤毛麟角,失败者各有各的不幸。
看着它拔地而起
风在吹,云在飞,世界就像一盘新的棋局。 2014年10月,时任浙江省委副书记、省长李强在考察“云栖小镇”时首次提出“工业特色小镇”概念,“特色小镇”时代来临正式拉开帷幕。 2016年7月,“特色小镇”迎来高光时刻。 经住建部会同国家发改委、财政部正式公布后,“特色小镇”变身改革先锋,荣获“一号工程”等荣誉”和“一号工程”涌入并走红。 整个国家都为之兴奋。 河北省出台《省级特色小镇创建培育标准》、四川省公布《四川省文化旅游特色小镇评选办法》、福建省出台《省级特色小镇创建规划导则》……都是为了以建设世界一流水平的特色小镇为目标。
与此同时,对于各类企业来说,集文化、旅游、居住、产业等多种功能于一体的特色小镇恰好是升级的好跳板,这不啻是一个“天赐良机”。
此后,地产巨头、旅游企业、互联网企业等纷纷争先恐后高调宣传“小镇计划”,投资金额从数百亿到千亿不等,真正展现了如何大胆人民多么富裕,土地多么富饶。
在政府和企业双向推动下,各地涌现的“特色小镇”功能定位也较为多元,主要分为历史文化类型、生态旅游类型和新兴产业类型。 作为发起者,浙江充分发挥引领作用,梦想小镇、基金小镇、艺术小镇等蓬勃发展。
事实上,杭州发展特色小镇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如今阿里巴巴、网易、华为等巨头已经产生了足够的辐射力,巨大的需求自然需要更多的空间载体。 恰逢周边地区面临村庄改造,大量地块可以整理。 两人一拍即合,这也是可以解释的。 ,为何杭州周边涌现出如此多的特色小镇。 然而,它是不可复制的。 对于欠发达地区来说,中心区不具备集聚条件,特色小镇无从谈起。
深知这一点的西安,来杭州考察参观后,悄悄将目光转向了优势更加明显的“民俗”。 时任西安市委书记王永康多次到民俗村调研。 白鹿原民俗文化村应运而生,成为陕西省、西安市、蓝田县三级重点建设项目。
据媒体报道,这里是一处一流的风水宝地,蓝田县城、灞河、山野田园尽收眼底。 预计白鹿原文化村将通过仿古建筑、美食特色、传统技艺表演等,打造集生态开发和旅游为一体的综合性特色度假村。
陕西的“大招”让急于上手的四川看到了突破口,决心在规模和气势上压倒其。 总投资约20亿元的成都市成华区龙潭水乡自有光环,不惜用“清明上河图”的口号来彰显自己的野心。
珠玉领先,更多省市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由于资源禀赋先天不足,许多不具备建设条件的地区,为了“白手起家”,挤进特色行列,打出了挖湖、造绿地、扩湿地的歪主意。城市。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真正让人意想不到的中部省份,直接列出了一个“香菇之乡”。
对此,当地居民戏称,这不是一个特殊的小镇,只是该公司的一个大型蘑菇生产基地。 先例一出,各地就出现了以农作物命名的小镇:葡萄镇、萝卜镇、辣椒镇、茶花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转述蔬菜的名字。 “小镇上的故事很少,充满了谎言和炒作。如果你来到小镇,你会感到悲伤;他们看起来都一样,吃的喝的也都差不多。” 当外国游客走进一个有“某个特色小镇”的地方时,他们常常会在脑海中浮想联翩。 骗人的网友血泪语录浮出水面。
眼看着它崩溃
堂吉诃德式的荒唐终究无法在现实中实现,“特色小镇”的好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白鹿原民俗文化村走红后,短短一年时间,白鹿原影视城、白鹿仓、簸箕掌景区等齐齐开业,争夺“蛋糕”。
白鹿仓景区的创新并未体现出来,同质化、跟风却愈演愈烈。 因病被送往医院后,白鹿原文化村接连展开各种欺骗行动。 举办了灯光节、风车节,甚至还大张旗鼓地举办了麻将比赛。 不仅与白鹿原的文化IP毫无关系,还消耗了其最后一点路人人气。 ,暴跌。 从2018年开始,深感不满的投资者开始寻求股权转让。 直到2020年3月,白鹿原民俗村景区终于发布了拆迁公告,昔日的繁华如梦般轰然倒塌。
《清明上河图》的概念看似高端,但实际上噱头远远大于实质,似乎是机械照搬。 《清明上河图》主要以北方文化为主,但景区内没有配套内容。
公园还以《红楼梦》中的十二钗来命名12条街巷,但整体建筑沿袭苏州园林风格,造作而杂乱。 主题策划仅依靠各种进口产品的拼凑,而没有深入挖掘成都蜀文化的独特性和历史资源。 本末倒置的结果是龙潭水镇变成了“四异”。
人流锐减引发了一系列恶性循环。 整个龙潭水乡的商户都面临着经营困难。 再加上高昂的租金和运营成本,大多数人无法续签合同。 开发商干脆将商家告上法庭。 封城后,龙潭水镇变得愈加萧条,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野狗在徘徊。
刚刚开业VS如今,仍有一些特色小镇聪明地反守旧风格,发展西式小镇。 比如湖南常德的德国小镇,包括汉诺威百货、黑啤酒吧、温德姆酒店等,虽然都是1:1高仿德国的东西,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这种刻意的“伪造”既不符合大众审美和消费者需求,也无法真实传达德国的风土人情。 破产是必然的结果。 他们虽然高举文化旗帜,但却偏离了文化本质,只停留在“赚快钱”的表面思维。 这是这类旅游小镇崩溃的根本原因。 混乱的情况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复杂得多,冰山一角下还有暗流涌动。
由于各地对特色小镇拿地有特殊政策,不需要“招、拍、挂”,大量精明的投资者和房地产企业公然将签约特色小镇视为“求得发展的捷径”。发财了。” 现已退出舞台的白鹿原民俗文化村在拆迁过程中被曝光。 该项目未经批准擅自占地。 默许此事的当地领导被陕西省政府点名约谈。
比圈地性质更恶劣的是把“假城镇”当作“房地产”的做法。 轰动一时的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县“色拉威花海小镇”烂尾事件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实际控制人黄继伟以建材行业起家,不仅没有特色小镇运营经验,也没有房地产项目开发经验。 他先后征地数千亩,投资超过10亿元。 从规划上看,“塞拉维花海小镇”以“花海”为产业支撑,进而开发房地产,形成带动。 但实际情况是,房子卖了一半,花海镇大片区域的花草树木还很少。
最终,黄继伟因破产深陷司法纠纷,提前解决了花海镇案。 讽刺的是,该项目后来经历了连续拍卖,却无人参与投标。
无独有偶,浙江省宁波市余姚莫柯小镇也遭遇房地产过剩,导致资金链断裂,百亿项目被搁置。
此外,“PPP陷阱”也是加速特色小镇搁浅的另一个重要诱因。 金城集团的爆炸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所谓PPP模式,是指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建设公共基础设施。 金城集团打着市政工程幌子,多次超募、挪用、转移资金,引发赎回危机,导致多个特色小镇关闭,其中包括计划投资超过200亿元的宁波象山绿色体育竞赛小镇。 从寄予厚望到一事无成,谁能想到,天时地利人和的“特色小镇”却陷入了一场人祸。
原件还需要清理
重病要猛药治疗,对于“病重”已久的特色小镇来说,是时候刮骨祛毒了。 2018年3月,国家发改委对公布的特色小镇进行了生存评价。 同年12月31日,全国共消除整顿“问题乡镇”419个。
2020年7月,国家发改委再次出手,要求各省市全面启动自查自纠。 重击之下,一大批特色小镇相继出现。
首先是窃取和滥用概念进行宣传。 例如,衡阳市的“金嘉梨园小镇”实际上是一个农业综合体项目; 海口市“太和小镇”是一个房地产社区项目,但早已名不副实,被当狗肉卖。
其次,有一些“特色小镇”只存在于纸面上,长期缺乏投资和运营实体。 例如,淮南市的“剪纸小镇”、宝鸡市的“功夫小镇”、临泽县的“戈壁农业小镇”等,多年来仍处于概念阶段,均已被移出名单。 还有不少特色小镇存在非法占用现象。 例如,大理鸡足山禅修小镇、万年县贵奥农业旅游数据小镇均存在违法用地行为,均被移出建设名单。 前者已被撤回财政部门补助的1000万元启动资金。
经过全面洗牌,中国特色小城镇建设热潮开始衰退,趋于理性。 特色小镇作为微型产业集聚区,必须打造鲜明的高端细分特色、产城人文融合功能特色、空间集约高效利用。
总之,特色小镇所蕴含的“生产、生活、生态融合”的发展理念及其所代表的城镇化趋势是核心。
乌镇志刚智库堪称标杆典范。 无论是世界互联网大会还是乌镇戏剧节,这个江南小镇的影响力和知名度早已不是一般小镇所能企及的。 乌镇也是一个旅游胜地,乌镇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并不急功近利。 对业态的比例和分布有严格的规定,注重与古镇定位的一致性和整体风格的保护。 区域功能定位清晰,基本保证一户一店,从源头上杜绝恶性竞争。
最重要的是,乌镇放弃了单纯依靠旅游业的发展特点,转而采取多元化业态实现转型,成功进军互联网智慧产业。 既有文化资源的积累,又有产业的后盾。 乌镇的成功,绝非偶然。 不幸的是,当局着迷了。 每一个进入《人物小镇》赛道的人,都持有着所向无敌的自信。 直到失败之前,他们仍然责怪别人,不愿意正视自己。 所以不要再问为什么不同的路径通向不同的目的地? 因为笑到最后的从来不是投机者,而是真正能够“关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