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游客对柬埔寨满意度低的原因及调查结果
原因之一:基础设施薄弱
“柬埔寨刚摆脱战乱不久,旅游业发展时间不及邻国泰国,基础设施也相对落后。”金边一家中国旅行社总经理毛陈恩说。
柬埔寨目前没有铁路客运,航空方面,金边至暹粒仅有一条固定航线,首都金边仍无公共交通系统,全国各地交通主要依赖巴士客运。
“柬埔寨交通基础设施落后,国内交通的时间成本太高。”刘尧是一名中国大学教师,一年前他来到柬埔寨西哈努克省教授对外汉语。2008年至2009年,他也曾在柬埔寨首都金边附近的一个省份工作过一年,深切感受到柬埔寨交通的不便。
西哈努克海边是柬埔寨另一大旅游景点,但距离金边246公里,一般需要4至5个小时的车程。
在刘尧看来,除吴哥窟外,柬埔寨其他旅游项目并不具备优势,也没有形成产业化项目。
虽然西哈努克的海滩被誉为世界最美海滩俱乐部成员,海滩和岛屿都是尚未完全开发的原始景观,对游客来说颇具吸引力。但是,如果外国游客同时选择吴哥和西哈努克作为旅游目的地,通常要从暹粒返回金边再去西哈努克,或者从西哈努克返回金边再去暹粒,这需要更多的时间和金钱。
柬埔寨至今仍没有高速公路,公路通行时间较长不是中国游客愿意接受的。
“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柬埔寨是一个第三世界落后国家,目前中国人出境游的首选目的地是欧洲、美国、澳大利亚、日本、韩国等比较发达的国家。”刘尧说。
原因二:旅游产品简单
作为土生土长的柬埔寨人,柬埔寨华文报新闻部主任钟耀辉认为,与其他东南亚国家相比,柬埔寨知名度不高,旅游景点和旅游产品较少。
钟先生说,柬埔寨的旅游景点不多,行程安排简单,很少有吸引游客的精彩项目。“中国游客来柬埔寨,大多是去吴哥窟、去首都金边看王宫,或者去西哈努克城的海滩、海岛玩。相比泰国等邻国,行程安排简单,可供游客观赏、体验的旅游产品非常少。”
钟先生认为,泰国与柬埔寨有着相似的文化,更具备吸引中国游客的条件。“但在柬埔寨,他们的旅游行程要简单得多,也没有太多精彩的项目。”
在泰国,中国游客可以参观大皇宫等文化景点、去芭堤雅海滩玩海上跳伞、晚上看人妖表演、享受泰式按摩等。
“一位柬埔寨华人导游说,中国游客在游历东南亚各国后,选择来到柬埔寨,这并不奇怪,因为柬埔寨两边就是泰国、越南,这些国家的人文景点和自然风光都比柬埔寨丰富,知名度更高。”钟先生说。
“除了历史遗迹,柬埔寨的娱乐、文化休闲发展还没跟上。”在暹粒经营中餐馆多年的魏先生说。
暹粒是柬埔寨游客的主要目的地,也是世界文化遗产吴哥窟的所在地。但如果游客搞不懂“那一堆石头”是什么意思,暹粒的旅游景点就没多少能吸引他们了。
旅游性价比也是一个因素,相比较而言,柬埔寨的旅游价格比较高。
以北京青年旅行社网站近期的报价为例,柬埔寨游报价在8000多到5000左右,活动比较简单,而新马泰9晚10日游价格在5000左右,活动项目多,丰富,价格比较统一。
刘尧对比了网上的旅游价格后说:“这让游客难以选择,对于绝大多数中国游客来说,如果同样的钱可以游玩3个国家,他们肯定不会选择价格高、景点少的行程。”
刘尧说,目前旅行社很少有像“新马泰游”这样与周边国家联游的项目,只有少数“柬越老游”项目,无法发挥区域优势,整合旅游资源。
再加上柬埔寨的物价较高,同等价位的餐饮和住宿品质比周边国家要低很多,让人感觉性价比并不好。
3.受诟病的旅游软环境
柬埔寨旅游部门和从业人员一般从旅行社的服务质量角度审视中国游客满意度不高的原因。
旅游部长童昆认为,中国游客不满的原因可能是对一些旅行社或纪念品商店售卖假货的不满。“我们知道有些旅行社服务质量差,有些商店通过售卖假货欺骗游客。”
柬埔寨本土旅行公司世界快运旅行社(成立于1999年)总裁何万迪认为,一些旅行公司以低价吸引游客,却未能提供优质服务,从而损害了柬埔寨旅游业的信誉。
毛陈恩6年前进入柬埔寨旅游市场,4年前创办了自己的旅游公司。他告诉记者,“柬埔寨人整体上对旅游的认识还比较欠缺,体现在各个方面,比如提供的服务、配套设施等。”
刘尧认为,由于柬埔寨基础设施落后,配套设施不完善,短期内无法降低运营成本。
暹粒、金边等机场海关官员收受“小费”的行为也损害了柬埔寨旅游业的声誉。拥有220名会员的柬埔寨旅行社协会秘书长赛姆·帕拉指出,海关官员收受小费损害了旅游业,应受到严厉处罚。
已在柬埔寨生活6年的魏老板认为,海关官员索要小费与国情有关,很多中国游客并不了解柬埔寨的发展进程。
据记者了解,柬埔寨公务员收入很低,一般在80美元左右。
刘尧指出,柬埔寨海关管理不善,官员搞小动作,机场海关挂着“you don't have to pay anything here”的英文标识,上面写着“No payment required here”,却没有中文标识,很多看不懂柬埔寨海关英文标识的中国人,遇到问题宁愿花钱解决。
钟先生认为,虽然海关索要小费影响柬埔寨形象,但“小费”问题在其他国家也同样存在,这不会成为中国游客满意度不高的原因。
此外,在柬埔寨首都金边,外国游客经常被摩托车手抢劫。“糟糕的社会治安也带来间接影响。”经营团餐的魏先生说。
4. 中国人的心理预期存在差距
钟先生认为,不以商务为目的的中国游客,都有“出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的心态,中国游客更注重“出门旅游”的体验,有购买纪念品、当地特产寄回亲朋好友的传统。相比其他国家游客,中国游客更喜欢“在当地品尝美食、购买商品、参加一些独具特色的娱乐活动”。因此,“柬埔寨作为一个旅游产品不足、旅游设施不完善的国家,很难满足中国游客的旅游需求。”
刘尧认为,中国游客对柬埔寨旅游满意度低,其实也体现了中西方旅游文化的差异。他表示,与西方游客更看重旅行体验不同,中国游客把旅行当成享受,需要良好的购物、餐饮和住宿设施。而柬埔寨为了更好地保护吴哥窟,尽可能保留其原貌,在旅游区内不设置任何餐饮和住宿设施。即便是午餐,也要坐车到距离吴哥窟有一段距离的暹粒市吃。如果想在吴哥窟多呆几天,必须支付相当数量的食宿和交通费用。
柬埔寨旅游的核心景点是吴哥王城和吴哥寺(Angkor Wat),建于公元10至13世纪。20世纪初,法国人将吴哥地区开发为文化遗产公园,当时规划设计的游览路线至今仍被游客使用。
吴哥的历史与中国有着特殊的关系。13世纪,中国人周达观游历吴哥,写下《柬埔寨风土人情》。1819年,法国学者雷穆萨特首次将此书译成法文。19世纪60年代,法国探险家在丛林中发现了“被遗忘”的吴哥。此后,在法国远东学派的推动和世界各国的参与下,吴哥地区的许多古庙宇相继得到修复,重新成为世界奇迹之一。1992年,吴哥遗址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柬埔寨皇家学院孔子学院院长王先苗认为,中国人追求安逸,不喜欢冒险,对亲身体验不太感兴趣,很多游客来这里只是为了“参观”。
与刘瑶一样从事对外汉语教学的肖荣也在暹粒工作,近两年,他走访了吴哥地区400平方公里内大大小小的许多古迹。他认为,柬埔寨旅游业硬件上还有差距,但就吴哥而言,旅游氛围比国内大部分旅游区要好。“吴哥地区的吸引力不在于自然风光,它的文化和历史才是魅力所在。”
中国文化学者许知远曾对记者说,“来柬埔寨之前,我不知道吴哥窟如此令人震撼。但如果不了解它背后的文化,就很难理解它的精髓。”
刘尧曾四次去过吴哥,他表示,游览吴哥这样的历史文化遗址,不同于游览其他景点,要将单纯的视觉形象升华为理性的文化思考,进而获得精神享受,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但考虑到成本,旅行社通常只安排一天的吴哥游玩时间,想要在一天之内充分领略吴哥的魅力,几乎是不可能的。